一、幻灭：吾闻 至人离世不忘世
“唐宇，你在抖什么啊？身上有蚂蚁吗？”若棃不满唐宇周期性的颤抖。
“没有抖啊！”连说话的声音也在颤。
“你穿那么少，不抖才怪呢！”
“没有……”唐宇也太倔强了吧。
“什么没有，都感冒了，之前我还见你拿着纸巾狼狈的样子呢！”
年末，圣诞节刚过。淮南的冬天不下雪却很凶悍，干冷的西北风用它独特的利齿啮啃着人的骨头。
唐宇内裹一件单薄的长袖，外披一件校服的外套，骨骼肌不停地颤抖，立毛肌屡次地收缩。
“我才没那么那么弱呢……”唐宇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鼻涕涟涟。
连忙用纸巾檫。
“你没事吧，还说什么没那么弱呢，一定是感冒了。”若棃关心一下自己的小宠物。
“没事。”唐宇依然在逞强。
“这么冷也不添一件衣服，你真是……”
“没事。”唐宇像复读机，两个字不断地洗脑循环。
“每年都这样吗？”
“家里没钱买……”唐宇终于不再重复了。
“有那么夸张吗？”
“没事。”唐宇某项功能又回来了。
两人跑到图书馆里面，变得暖和多了。
不过没暖气。
两人看了一会儿书，就去给西兰花送信了。
“呀，你们来了，喝茶吗？”
“加糖普洱！”若棃欢呼。
“热的东西，什么都可以的了。”唐宇的行为完全符合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
怪怪的加糖普洱，怪怪的热饮，怪怪的味道。
“你很喜欢加糖普洱吗？”唐宇双颊通红，暖和下来了。
“嗯，非常喜欢哦。”若棃点了点头。
“为什么？”唐宇侧了侧头。
“因为很特别啊！明明既是糖水，又是普洱茶。却既不像糖水，又不像普洱茶。”
“是吗？”
冬天，普洱，加糖。
……
徐夕。图书馆外借室。
“好冷。”唐宇不停地对着手呵气。
“握住我的手。”若棃简单粗暴地抓起唐宇的手。
“好暖和。”唐宇心想。
“哇！你的手好冰，像尸体一样可爱呢！”若棃有点重口味。
“对不起……”唐宇想松开手。
“你别动，手还没暖起来呢。那只手也拿来。”唐宇的语气像对小狗说话。
左手掌贴着右手掌，右手掌贴着左手掌，像用胶水粘起来了。
热量在传递，“要保护好自己哦！不然心疼的可是我呢！”
唐宇感到难为情。
若棃感到唐宇感到难为情，连忙说：“我只是觉得你的手冰凉冰凉的很舒服而已……没别的意思啦……好了，手已经不冷了吧！”
“嗯，一起去看书吧。”唐宇缩回手。
一会儿，小邮差去找子澄收信了。
“子澄，你的回信写好了吗？”
寂静。
“没人吗？”唐宇推开门。
没有人。
一只受到了惊吓的略带蓝紫花纹的蝴蝶从桌上跃起，凌空拍动翅膀，从窗口逃出去了。
“再见……永别了，西兰花。”唐宇明白了。
“唐宇，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嗯。西兰花也许到天神身边去了呢！”
“就是说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大概是吧。”
“有点可惜呢，还没说再见……”若棃双目晶莹像有泪珠要溢出来的样子。
“有点悲伤呢！”唐宇凝视着超西北方开着的窗，蝴蝶从这飞出去了，不回来了。
桌上有两封信，唐宇知道那是早就在一个月前写好了的遗书。
拆开桌子上的“致小若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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